风雪又逢春 - 柔情蜜意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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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庆功宴下来,最引人瞩目的当数那位刚刚奉旨完婚嫁到辽东来的神京贵女。
    定远铁骑的将士祖上几代人就生长在辽东,见过最有气势排场的贵妇也不过李总兵的妻子徐夫人而已,可他们很多人小时候也见过这位徐夫人。
    那会儿她还是市集里屠户家的泼辣小女郎,十叁四岁的年纪挥着菜刀跟人吵架从来不落下风,没人能想得到这样的野丫头未来能被朝廷加封诰命,成为整个辽东最尊贵无比的贵妇。
    甚至连辽东都司和定远铁骑都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敢不敢违逆她的决断——毕竟众所周知,总兵大人和他夫人从来都是一条心的。
    可这位神京来的少夫人就很是不同了,人家自幼在皇城根下长大,父亲是兵部的文官,祖上向来都是做官的书香清流,知书达理风雅非凡,和军户占了十之七八的辽东百姓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那场大婚时,定远铁骑中的一些将士曾远远地见过那个新嫁娘的容貌,美貌自是无需多言,如同天仙下凡一般,可笑都不带笑一下的,冷得像块冰。
    不过现在,当李承命和那位少夫人一同出现,竟然是李承命斟酒少夫人举杯,与众将士欢庆共饮,全然没了之前他们印象中的高傲做派。
    夜宴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子时才散场,李承命见孟矜顾喝了那么多还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端庄样子,还是忍不住忙搀扶着她上马车。
    “喝了这么些酒,当真没事?”
    坐在马车上,他捏着孟矜顾细皮嫩肉的脸颊笑问道。
    “说了多少遍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孟矜顾有些不耐烦地拍掉了他胡作非为的手,只觉得这人真是一股牛劲儿使不完,捏得她脸生疼。
    见她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的态度,李承命笑着又凑了过去,脸贴脸地瞧着她,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
    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孟矜顾喝了一晚上的葡萄酒,面颊微红,吐气馥郁,竟教人闻之欲醉。
    “可瞧着脸竟是红了,别不是嘴硬逞强吧,可别吐马车上啊。”
    孟矜顾没好气地伸出食指点在他高挺的鼻尖上,蹙着眉头将他推开来。
    “是因为你凑得太近了。”
    看来确实是有些许醉意的,神志还很清楚,只是比平日里更心直口快了些,倒也十分可爱。
    李承命忍不住发笑,边笑边捉住了她的手,揽着她的腰强行又凑近,往那馥郁醇香酒气甚浓的朱唇上吻了过去。
    孟矜顾根本推不开李承命这等一身蛮力的武将,又加之酒后乏力,浑身泛软,一下就被李承命打横抱起坐到了他腿上来。
    “唔嗯!李承命!哪儿有人像你这般,穿着官服还这么……唔……轻佻放浪的……”
    孟矜顾使出了全力想推开他,可李承命怎么会准允,笑着吻得她话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来。
    “那可不好说,你们神京那些个勋贵子弟叁妻四妾娶得快活得很呢,我可不信他们没这么干过。”
    “旁的人干你什么事,这会儿倒会说人家显得你清白了。”孟矜顾呼吸急促,蹙着眉头同他争辩。
    “不是你先扯别人的么。”
    李承命晚上当真是滴酒未沾,堂上堂下就他一个人喝的是茶水,连李随云都破例准允她一道喝些果酒,现在要跟李承命抬杠自然是谁也说不过他的。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没被自家娘子撂在大营里头,李承命觉得他乖乖老实了一晚上,现在该他讨些好处了。
    更何况喝了酒的孟小姐可爱得让人十分心痒痒,这会儿还不逗逗她好玩儿,李承命觉得自己是真的分不清轻重缓急了。
    “娘子这身衣裙挺好看。”
    嘴上是夸着她衣裙好看,可手就十分地不规矩了,顺着马面裙摆下的大腿一路摸到了圆领领口下的胸脯,孟矜顾下意识地轻哼一声,反应过来连连叫骂。
    “别以为你手伤了我拿你没辙!”
    那作乱的正是李承命负伤的右手,孟矜顾气急败坏地在他手背上用力抽了一下,李承命立刻装作痛得不轻的样子叫唤了起来。
    “疼,扯着伤口了。”
    “疼也是自找的。”
    孟矜顾根本不买账。
    “行,疼就疼了,横竖伤口扯开了出血了明日换药军医问起,我就说是孟小姐干的。”
    见孟矜顾压根儿不吃他这一套苦肉计,李承命干脆换了个路数,一鼓作气又亲又摸。
    喝了不少酒的嘴唇又甜又软,刚一亲上去的时候李承命就觉得下腹一紧,眼下拌嘴一番又是强吻,更是硬得发痛。
    觉察到顶着屁股一侧的硬物,孟矜顾确实吓得不轻,觉得非得使出浑身解数,离开这色胆包天的浑人怀里才行。
    “李承命,松开!”
    听到她连名带姓地叫自己,又想到宴席上她在外人面前一口一个夫君,李承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就是图她叫自己一个夫君才像小厮似的跟在她屁股后头给她殷勤献媚斟酒吗,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松开也行,再叫个夫君来听听。”
    “行了行了,夫君松开我,可以了吧?”
    孟矜顾不耐烦地糊弄了两句,李承命这会儿却也开始不买账提要求起来。
    “太敷衍了吧,”他抱着孟矜顾在怀中坐直了起来,定定地盯着她清亮如水的眼睛,“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啊,得让我满意才行,至少你也该像是刚才在宴席上那样含情脉脉一点吧?”
    孟矜顾心说她那会儿不知道哪儿就含情脉脉了,倒是给他脸了现在竟好意思跟她提起要求来了。
    “你不会怎么都不满意吧?”
    李承命这种毫无原则底线可言的人,防他一手很有必要。
    “不会。”
    “就信你这一次,跟我玩心眼下次我可说什么都不信了。”
    孟矜顾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李承命也坐直了起来,板着脸十分严肃的样子。
    她伸手捧起李承命的脸来,盯着他的眼睛,眸光含情似水。
    “夫君。”
    她说话的声音轻轻的,敷衍糊弄之意是没有了,虽然是李承命非得厚着脸皮跟她讲条件,可怔然恍惚间,当真像是她真心实意的一般。
    李承命盯着那小巧秾艳面色微红的脸庞,怔怔愣了好半天,竟像是被那美人酒气吹得醉了一般。
    “行了行了,满意了吧?满意了放我下去。”
    孟小姐的柔情蜜意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种高傲矜持的作态。李承命不敢再跟她耍滑头了,只能老老实实抱着她坐了回去。
    后半程路,谁也没有说话。
    回到府上,徐夫人早让人备了醒酒汤来,让孟矜顾喝了再睡。孟矜顾喝完卸下钗环华服,洗漱一番之后便顿觉困倦,只想赶紧睡觉才好。
    李承命心里可还记挂着那一声“夫君”,白日里睡久了,现下是半点困意也无,一上榻来便轻轻推了推孟矜顾侧过身去的肩头,脑子里还想着旖旎无边的风月之事。
    跟李承命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他的脾气孟矜顾也算是早有领教了,她不动如山,锦被拉到了面颊上,说话也瓮声瓮气。
    “早上做完你就发烧了,伤好之前免谈。”
    李承命还没说话呢就被她猜中了,悻悻间也只好吹了灯,将负伤的右手搭在她身上搂着一道躺下。
    鼻尖蹭在她的后脖颈发丝处,呼吸间也带着些发油和孟矜顾身上的女儿香气,所谓美人在怀,大抵就是这样地让人安心沉醉。
    美人早已酣然入眠,李承命却想着,也许当时他真的不该过分冒进直捣黄龙,晚些回来也好,总不至于负伤教她如此担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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